地方都挂上了红色的彩缎,既好看又热闹。
“可还喜欢?”沈徹仗着四下无人,勾起她冰冷的下颚轻轻噬咬一番,而后瞧到她迷蒙的眸子轻轻发笑问道。
顾温凉脸慢慢的红了,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喜欢来。
沈徹他真是……越来越混不吝了。
沈徹凤眸现出沉沉霭霭的笑意,视线在她殷红水润的樱唇上流连一圈,而后将她引到了主院。
他主要还是将她带过来看看可否满意主院的布置。
顾温凉素手轻执,掀开了轻薄的门帘,才入门就嗅到了熟悉的香味。
屋里摆放的金炉又比自己房里的好上许多,里头燃烧的香料是顾温凉一贯爱用的,只是比她屋里的浓了一些。
“特意遣人去调香馆找的,可还习惯?”沈徹皱着眉头上前,见她呆愣着不语以为是香料出了什么问题。
随着他的靠近,顾温凉鼻间多了一股子清凉薄荷的味道,她嗅了嗅鼻尖,闷闷地摇了摇头,而后一头埋进沈徹的怀里。
他明明不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香料,却还是顾忌着她的感受,房中虽摆的都还是他的用品,却多了许多女子喜欢的小物件,随处可见。
这般的用心,叫她从心里到鼻间涌上一股巨大的酸意。
她自己都不知晓自己哪里好能入了他的眼,得了他两世的爱护。
沈徹眼前一花,娇软的身子就紧紧贴了上来,他嘶嘶吸了一口凉气,还未来得及偷笑,就感觉到了怀中人的不对劲。
才及他胸口位置的小姑娘肩头一耸一耸的,分明就是哭了。
他眉心紧皱,慌得有些手足无措。
她素来清冷,笑得少哭得时候更少,他从未见她她这般样子一声不吭的闷哭。
“温凉?”他身子僵硬,缓慢又坚定地从怀中捞出那张哭得和小花猫一般无二的面庞。
“谁惹你不开心了?”沈徹剑眉深浓,闪过一丝戾气,拿出帕子将那几条蜿蜒的泪痕一一抹去。
顾温凉哭过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,将脸别过去刚想说话,眼泪就流到了嘴里。
她看着沈徹紧皱的眉,别过了眼。
“没有不开心。”
这声音低低哑哑,还带着深浓的哭腔和鼻音,沈徹见她不说,也不逼问,只轻轻将她带入怀中。
“莫哭了。”他不会哄人,来来回回也只有这么一句,顾温凉却觉得无比安心。
“阿徹。”
“嗯?”
顾温凉眼眶红红,吸了吸鼻子道:“我那会那么不好,你为何还喜欢我?”
沈徹一愣,没料到她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。
为何喜欢?起初她还是一个整日里只知哭闹的小姑娘,虽然不调皮却也绝不安静。
直到那日,几个同样年纪的贵女欺负她,骂她是没妈疼的孩子,她突然就蹲在地上不声也不响。
他将她拖回将军府的时候,她脸上已没有了往日灵动的表情,一天比一天沉默。
沈徹小时又是个孩子王,总觉得这事也有他一半的责任,自然时时想着护她。
这样护着护着,就护成了习惯,可他养出了一个小白眼狼,才一情窦初开就喜欢上了别人。
沈徹轻缓地拭去她眼角晶莹的泪珠,龙溺地笑:“因为你生得美。”
顾温凉瘪了瘪嘴,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,将他推开就自顾自地瞧起房内的摆设来。
沈徹有些摸不着头脑,面色沉了下来。
哪儿有什么为什么喜欢?他自己都弄不清的事要怎么说?再说女子不都是期盼着别人夸她长得美貌吗?
怎么他哄也哄了夸也夸了,顾温凉还闹起别扭来了?
房间的窗口做的十分别致,呈一个小小的方格菱形,外头就是旺盛的芭蕉叶,伸手就可以触到。
沈徹从身后将她环住,瞧她注意到窗子,不免有些得意:“这窗子是请外蕃的工匠打制的,至于芭蕉,我记着你与我说过欢喜江南的雨打芭蕉的风景。”
“京都不比江南,可下起雨来也有一番别致的风韵。”
“温凉,我恨不得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奉上。”
哪里舍得叫你委屈了一丝一毫?
顾温凉蒙着面纱回将军府的时候,顾奕怀正在府上同一位老朋友下棋。
顾温凉出去见了个礼就回了屋里,才一进门便被子悦抱住了小腿,小家伙顺着腿一路跃到肩上,用两只爪子抱着她的手腕。
她这才揭下脸上的面纱,路出一张泛红的脸来,青桃看了不由得轻轻发笑。
“不准笑。”顾温凉耳根子有些红,她用水色的袖口掩了红肿的唇,心中着恼。
都怨沈徹他,抱着抱着就要亲一下子,亲着亲着就就失了控……
后来他将她压在红色的床榻上,声音哑得不像话道:“叫你莫要招,你非要招,本王快等不下去了。”
洞房
大津三十年, 六月十八日,京都开始有些沸腾。
顾温凉起了个早,天边还泛着黑青色, 蒙蒙的光亮比月色还微弱, 全靠屋里还未燃尽的红烛照亮。
大将军府已全数换了个样子, 到处都悬着上好的红绸, 就连着顾温凉一向喜爱的山水墨样的蚕被都被换成了暗红的颜色,处处透着喜庆。
妆奁盒旁的夜明珠光亮柔和,一缕缕的如同荡漾的水纹,顾温凉从床榻上轻轻起身, 揉了揉眼睛。
青桃和琴心难得没有守在门外头, 这几日实在也是累得慌, 没有一刻是闲下来的, 就是瞧着圆润慈和的陆嬷嬷, 也清瘦了一圈。
她身边靠得住的大丫鬟也就这么两个,青桃的性子更是严谨心思也更细腻些,大婚当日的嫁衣和头饰上任何一处都细细瞧过,不敢放松丝毫。
大家都在忙,就她最清闲。
顾温凉身上就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中衣,单薄得很, 好在六月的天也热了起来, 顾奕怀的书房里都支起了冰盆避热。
“嘎吱”轻轻一声响动, 她一手推开了紧闭的窗子,风吹过她的发梢, 外头的微光衬得她放在窗框上的纤手泛出诡异的青白色。
过了明日,后日她一早便要起来,穿戴嫁衣握了他伸过来的手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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