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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淡月新凉-薄情王爷的宠妃(完结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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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正文 南凌女

    她听见一个女子妖娆妩媚的声音,唤着她最熟悉的那个名:“无暇,再喝一杯,好不好?”

    青鸾双腿立刻便僵住了,转头看着那紧闭的舱房,有些错愕,有些惊惶。

    里面安静了片刻,那女子忽然又娇笑起来:“我也要喝,不过……我要你喂我……”*

    青鸾屏住呼吸,想听另一个人的声音。

    许久,却没有动静。

    青鸾冻得全身都麻痹了,里面终于再次传来声音,却仍旧是那个女子,这一回,是带了轻泣的撒娇:“无暇,没良心的无暇,你走了那么久,从来没想过回去看红袖,红袖日夜思念,你也不闻不问……若非红袖此次主动前来寻你,只怕你都要忘记红袖其人了……”

    女子嘤嘤的哭泣声不停的传出来,灌满了青鸾的耳朵,她只觉得沉重,仿佛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只黑鸟,密密麻麻的将她围在中间,她喘不过气,也逃不开。

    突然间,有人拉住了她的手,将她拖进了最里面的那个舱房。

    “姑娘啊,都说了叫你不要惊动主子,你怎么还站在那舱房门口?主子脾气不好,若是回头怪罪下来,你可能要被丢下船去了!”那好心的妇人一面取过干净的帕子给青鸾擦头上的水渍,一面絮絮叨叨。

    青鸾艰难的回过神来:“你家主子……是谁?”*

    “就是里面那姑娘啊。”那妇人一面回答,一面催青鸾赶紧换下湿的衣衫。

    青鸾浑浑噩噩,竟然连她还站在自己面前也顾不上,褪掉了湿透的衣衫,换下那妇人给的粗布麻衣。

    那妇人有些不好意思:“一看你就是富贵人家的姑娘,这衣裳你先将就穿着,多的我也没有了。”

    说完她又给青鸾倒了一杯热茶过来,青鸾捧着茶杯许久,双手竟仍然是冰冷的,好在神智多少是恢复了一些,又问她:“那位姑娘,是打哪儿来的?”

    “她呀,前些日子来这里买下了我们这艘画舫,出手阔绰得很。听说是千里迢迢来寻自己的心上人,就为了在七夕这一日,给心上人一个大大的惊喜。”那妇人忽然压低了声音道,“我见她那模样打扮,应该是南凌人,而且咱中原之地的姑娘,哪有像她那么大胆的?”

    南凌……青鸾捧着茶杯的手蓦的抖了抖,一些热茶溅出来,泼在手背上,生疼。

    那妇人见她脸色雪白,不由得道:“姑娘,你可是还冷?我再给你找两件厚实的衣裳来?”

    “不用了。”青鸾缓缓放下了茶杯,站起身来,有些艰难的笑了笑,“多谢姐姐借我这身衣裳,改日定当叫人归还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
    那妇人忙的摆手说不用还,一面将青鸾送出船舱。

    经过那间舱房之时,依稀还能听到女子娇俏的笑声,青鸾低着头,快步走过。

    刚来到甲板上,便已经见到另有一艘大船正疾速靠近,花无忧撑着桅杆站在船头张望,一见到青鸾,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。

    两船相接,花无忧伸手将青鸾扶上了自己的船,一触动到她冰凉的手,便忍不住皱了眉。

    待青鸾站稳,他便迫不及待的开始数落:“不要命了是不是?平日里那些聪明才智都抛到哪里去了?这里是什么地方,是给你胡乱跳的吗?是不是觉得又冷又冻?活该你!”

    青鸾有些怔忡的望着他,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,忽然就多了一道泪痕。

    花无忧一滞,脸色变得有些不忍,伸手接过后方递过来的披风,替青鸾系上,方才又道:“行了行了,我不说你,你别哭。”

    青鸾转了身,看着流水滔滔的江面,眉目间却是满满的哀婉。

    “到底怎么了?”花无忧见她的模样,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妥。

    青鸾深深吸了口气,伸手紧抓住披风将自己包裹住,方才低声道:“无忧,我把姑姑送给我的玉佩弄丢了。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她送给我的,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,可是我把它弄丢了……我真是不肖。”

    花无忧一时有些僵住,顿了许久方才道:“是不是那枚双鱼玉佩?那玉佩本是一对,父皇送了一枚给菀妃娘娘,另一枚赐给了我母妃。我回去问母妃讨了给你,你别哭。”

    青鸾又吸了口气,摇摇头:“不要了。我知你是一番好意,可即便是一模一样,终究也不是原先的那枚。”

    花无忧听了,想再说什么,终究没有开口。

    大船很快靠岸,花无忧要先送青鸾回宫,青鸾却不肯:“我要把刚刚那盏走马灯买回去给念念,我出宫本就是为这个,怎么能空手而回?”

    花无忧有一些无奈,却还是带着她回到了先前的摊位。

    程亦如果然还等在那里,见他二人回来,又见青鸾发线微湿,还换过了衣裳,便关怀的问:“青鸾姑娘身上怎么湿了?”

    青鸾擦了擦额头,笑道:“没事,我自己手脚笨,跌进水里去了。”

    程亦如点点头,又微笑看向花无忧。花无忧却道:“亦如,我先让人送你回去。青鸾现在不太舒服,我陪她回宫。”

    “好。”程亦如微笑应了一声,又与青鸾道了再见,转身离去。

    青鸾问老板买下了那盏走马灯,方才道:“这位程姑娘可真是好。”

    “什么好不好的,反正我也不在乎。”花无忧冷哼了一声,为她付了银子。

    青鸾好不容易勾起的笑容再度破裂。

    若那人不好,却偏偏是她在乎的呢?

    正文 姻缘签

    翌日,临安宫。

    时近傍晚,花无暇带着基本紧要的奏折跨入宫门时,皇帝正坐在庭中逗着念念说话,周围站着几个宫娥,却不见青鸾。

    花无暇将手中的几个折子递与皇帝,大致说了说自己的意见,得到皇帝认同之后,又道:“父皇身子已经大好,朝中大臣都很关心父皇何时能还朝?”*

    “过段日子再说吧。”皇帝已经又低下头去逗念念玩,一面淡淡道:“这么些年,朕也累了。”

    花无暇淡笑着应道:“多休养一阵也是好的。”

    正说话间,忽然有御药房的小太监提了药盒跨入宫门,见皇帝和花无暇都在,忙的上前行礼。

    花无暇微微拧了眉:“父皇又开始喝药了吗?”

    “不是朕的药,是青鸾丫头的。”皇帝淡淡道。

    青鸾染了风寒,其实病倒是不严重,只是偶尔咳嗽两声,但偏偏全身都没有力气,因此一整日都呆在自己房中。

   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,青鸾正刚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,却突然又克制不住的咳嗽起来。

    来人便不请自入了。

    青鸾搁下茶杯,转身,便见着花无暇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自己房中,手中还提着一个药盒。青鸾暗暗捏紧了手心,笑道:“三哥,你怎么来了?”

    花无暇将药盒放到桌上,将药取出:“他们说你病了。无端端的,怎么就染上了风寒?”*

    “没什么。”青鸾接过他递过来的药碗,“御医小题大做而已。”

    花无暇见她喝完了药,便坐到了一旁的暖炕上:“这一日呆在房里都做了什么?”

    青鸾眸光触及那暖炕上的小几,只是微微一凝,便道:“身上没什么力气,所以就呆在屋里休息。”

    只是那么一顿,却已经被花无暇收进眼里,他微微转头,便看见了小几上摆着的一支签。

    “月老庙的签。”他伸手拾起来,笑道,“几时去求的?”

    青鸾却快步走过来,未待他细看,便将那支签紧紧握在了自己手中,转身背对着他,终于忍不住难过的低下了头。

    花无暇微微一怔,随后轻轻拉住她的手臂,将她的身子重新转向自己,目光温润:“怎么了?”

    青鸾紧紧攥着那支签,许久,方才低声道:“是一支下下签。”

    昨夜同花无忧返宫之时再度经过那月老庙,人已经少了许久,青鸾便进去求了支签。

    拿着签筒许久,才终于摇出一支,捡起来一看,却只看见那签上“下下”二字。

    “为因揖盗把门开,人自任情遂惹灾。回首篱藩经守固,火川方许不重来。”那解签之人将签文念与她听之后,很是意味深长的望了青鸾一眼,道,“姑娘,人生在世,自然无法事事称意,至于姻缘,大可以看开些。”

    花无暇闻言,却笑了起来:“就为着这支签?早叫你莫要信这些,如今就因为这签上几个字就闷闷不乐,当真是长不大。”

    青鸾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:“是不是因为我一直叫你三哥,所以,我像是妹妹多一点?”

    花无暇眉心微动,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:“妹妹?”

    青鸾顿了顿,又咳了两声,方才笑了笑,声音有些暗哑的道:“我今天有些语无伦次。”

    “还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,那便不算语无伦次。”花无暇缓缓站起身来,拨了拨她眉心垂落的发,道,“不舒服,晚上就早些休息,不要再胡思乱想。”

    青鸾微笑点了点头,目送着他离开,目光再次落到那支签上,忽然之间只觉得冷,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,闭了眼睛蹲下来,将自己缩作一团,艰难地呼吸。

    其实,又哪里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?不过是听见一个另女子,亲密的与他说了几句话。她不知道前因,不知道后果,却偏偏有着强烈的预感——她输了。

    *************

    净虚近来开始频繁出入临安宫,目的是为皇帝讲经,皇帝听得很入迷。

    青鸾也开始逐渐坐在旁边听,不知是巧合还是净虚能看透人心,自从她坐过去后,净虚每每讲经论道,常常能触到她心中那片无人知晓的悲凉,时日一久,竟然逐渐让她敢于面对那些伤痛了,于是青鸾开始思索,与花无暇的这段路,究竟要走向何方。

    无论未来怎样,她觉得自己已经有勇气去面对了。

    然而皇帝却似乎看出了什么,有一日与青鸾聊天,说着说着忽然问她:“你猜朕的这些儿子中,哪个最像朕年轻的时候?”

    青鸾微微蹙了眉沉思。皇帝一共有八子,如今最小的那个也已经十六岁,其中青鸾最熟悉的要属花无暇与花无忧,然而她却实在不知皇帝年轻时是什么样子,因此自然答不出。

    皇帝便笑了:“其实,五年前的老三与朕年轻时是最像的,不过也只是有几分像而已。自从他那年离宫回来,反倒一分也不像了。”

    青鸾也觉得花无暇两年前回宫时与从前不同了,然而究竟哪里不同,她又说不出来,终于忍不住问皇帝:“三哥与你哪里像?”

    “老三自小心思便深沉,五年前,到底还有一丝顽劣与不羁。”

    青鸾蓦地便明白了。的确,五年前的花无暇表面温润周全,然而身上的确有着一股邪肆不羁,恰如他当初拿琴弦伤她脸时的顽劣。而自他回宫后,身上的邪气却几乎通通都消失不见了,让人看见的,是一个永远温文含笑,波澜不惊,却也深不可测的花无暇。

    正文 我很想你

    这样的变化究竟是好是坏,青鸾不知道,然而皇帝却似乎并不怎么满意这样的结果:“后来朕常常在想,当日派他去戍边,究竟是对他好还是害了他。”

    “您当初派三哥去戍边,不是为着惩罚他么?”青鸾记起当初,花无暇是因为犯了错才被遣出宫。*

    “是惩罚,亦是历练。”皇帝看了她一眼,语气有一丝意味深长。

    青鸾微微僵住,内心却隐隐有些翻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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